卢卫东赴大自然之约记忆河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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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卫东，广西都安人，现供职于都安县委办，都安作协会员。凭着对文字无边的爱恋，闲来喜把内心的感悟留下，记录生活，而不是感情的渲染。多年来，曾在广西文学、河池日报，广西工人报等刊物发表多篇文章。

赴大自然之约

卢卫东

山村的四月是绿织成的毯，满山的绿意盎然，就连红水河也是绿的，生活处处涤荡着生命的绿色。在这芳菲的季节，大自然最能撩起人们赴约的情趣。已过不惑之年的我，虽然没有了随心所欲的赴约冲动，但还保留着一份初心，让我不时回望来路，选择回归生命的本真——平淡生活。所以，赴约首当其中，是那些让我感怀的遇见，或一树花开，或一隅自然风光，只因美好成全了我博爱的心境，值得我满怀期待地去赴约，去领悟。

今天，赴红水河英雄大峡谷之约，看见最美的风景，发现一种久违的感动，顿感精神和灵性不再空乏，内心也不再荒芜。伫立大峡谷，俯视红水河，只见她静静地坐落在绿色的盆地里，水面如镜，青山倒映，山水交融，形成险峻秀美的峡谷山水风光。此情此景，只要拥有一颗愿意感受美好的灵魂，就能够触摸天地山水大自然的魂魄。

职业使然，二十多年来，我平安穿行在方圆平方千米的瑶山腹地，千回百转于个行政村，兢兢业业，把握手中的方向盘，从晨光到夜幕，风雨兼程，有过山重水复的坎坷，也有柳暗花明的坦途，可谓冷暖自知。曾经感受越过崎岖山路的颠簸，一路见证脱贫攻坚带给瑶山翻天覆地的变化：村庄变美了，随处可见绿水青山，村村通的水泥路宛若飘带绕过半山腰，太阳能路灯映射的光为村里的夜空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。奔流不息的红水河支撑着我走过坎坷，走出自己的新天地。

遥想历史上的红水河是红色的，因为流经地多为砂岩石，森林覆盖率低，水色红褐而得名。现如今，映入我眼底的红水河如一条青龙蜿蜒过村庄、峡谷，气势磅礴，美不胜收。河岸上，连阳光都携带着潮湿的气息，呼吸也带着新鲜的花草香味。这些年，瑶山加快推进生态环境和石漠化综合治理，实行退耕还林，红水河两岸大规模种上山葡萄、竹子和各种树木，扩大了植被的覆盖度，防止水土流失；山里的人还在分散的耕地里种植粮改饲或牧草，红水河两岸风景秀丽，水变得更加清澈，朴素的村庄弥漫着远离尘嚣的宁静，便有了今天的一山诗意，一水灵秀。这人间仙境，恰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，又如一阙悠闲的田园诗。沿岸居民安居乐业，过着陶渊明笔下的幸福生活。

饱览两岸山光水色之余，带着无限的遐想，与大山、与村庄、与自然万物同命运共呼吸，亲切感受到了淳朴，感受到了传统，感受到了自然，感受到了城里人难以感受到的古朴而又绿色的田园生活。住在岸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儿，山里的男人虔诚地把山扛在肩上，一代又一代，传承着吃苦耐劳，“雄心征服千层岭，壮士压倒万重山”的大山精神。因为有了大山的吸引，山里的男人变得更加坚韧；有了水的滋润，山里的男人变得更加柔和，很有女人缘。而山里的女人有多俊俏，可甭提了，她们的皮肤是白嫩嫩的，俗话说得好，“一白遮百丑”，她们只要到城里打工，大多是“孔雀东南飞”了。山里的男人到城里打工，多因美好遇见，修来一世情缘，村里比比皆是“外地媳妇本地郎”。我总觉得，这世间都有着莫明的因果，所有的美好与山水同行，幸福总会垂青脚踏着这片敦厚土地的男人。听说，一个叫庄菲的城市姑娘，嫁给村里的闭翼，正如他俩的名字那样，夫妇俩比翼双飞。两人结婚以后，选择回家创业，依托自然条件，发挥靠山吃山的优势，享受“贷牛还牛”“贷羊还羊”的扶贫政策，他们在山里大规模养殖黑山羊，每年出栏一两百只山羊，收入不菲。庄菲姑娘不仅人长得俊俏，而且心灵手巧。她放出去的羊，一不殃及地里的庄稼，二不用她上山去赶着回来，羊似乎听懂她说的普通话呢。我真想会会这个聪明能干的牧羊女子。

机会来了，那一天将近黄昏，车子在盘山弯道的一块巨石边抛锚，在排除故障后，我随手“砰”的关上引擎盖，哪知石板上传来“哎呀，闭翼，你回来啦？”的惊叫声，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”嚯”地从石板上跳到我跟前，她先是一怔，尔后神形茫然地往山上看，很快又回过神来。

“你是谁啊？”

我真没注意到巨石上还有人呢，没等我回话，女子冲我莞尔一笑，大大方方地道声：“呵呵，我还以为我老公赶羊下山来了呢。”原来她是放养的，莫非是庄菲吧，哪有这么巧。我正在犯滴咕，前方传来富有磁性的男中音：“庄菲、庄菲…”。循声望去，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正从前面山坡上走下来，身着运动装，头戴鸭舌帽，背着背篓，一边走，一边深情地呼唤着。

“你是庄菲？”我禁不住发问。

女人诧异地朝我点点头，“你是…”

“我是过路的，怎么，放羊还睡着了？该不是打扰你了。”

“哦，没有，没有，刚才打了个盹。”庄菲摆摆手，操着一口普通话，柔声说道，“不好意思，我老公来了，我们得叫羊回家了。”说完她转身走向旁边的巨石，踮起脚尖，伸手往石板上摸索出一个紧箍封口的布袋子，又踮起脚尖，再往石板上扒拉出一个用竹蔑编织成的、比巴掌还要大的羊嘴罩子，然后从胸前的挂件拿出一根竹子塞进嘴里，微微地鼓起腮帮子，朝山上发出清脆的“呜呜”声。

此时，女人的老公走到车旁，在路边蹲着放下塞满金银花的背篓，见了我，“老哥，老哥”地称呼，亲切得像真兄弟。我递给他一根烟，哥俩就在路边聊着。这个叫闭翼的男人，三十出头，长得瘦削，没有浓眉大眼，也不乏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，风趣健谈，很有口才。当他侃侃而谈他的娇妻和他的创业时，眉飞色舞，养羊是专业，兼种中草药，日子过得有滋有味，两个孩子在村里的寄宿学校上学。所以每天都和妻子上山放羊，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。

闭翼的话闸子一打开，我基本插不上话了，说得最多的是他娶了这个土生土长的城里女人，以及他们的创业史，言语中幸福感爆棚。不一会儿，山羊一群群、陆陆续续、“呼呼地”从山上冲下来。闭翼也从我身边站起，指着羊群不无得意地对我说：“老哥，你看我老婆怎样驯的羊！”

只见庄菲从布袋子抓出一把什么，朝她站立的路上撒着，羊群跑下来就把她团团围住，贪婪地往地上舔着。瞬间，她干净利索地捉住其中一只高大的羊，敏捷地把竹蔑罩子套在它的嘴上。被套嘴的羊撒腿就往前跑，其它羊也跟着跑了，一群接一群。闭翼说，庄菲撒的是生盐，套的是领头羊。而羊闻到盐味就馋了，想套住哪只都是轻而易起的事。末了，闭翼狡黠一笑，提着嗓门说：“老哥，其实用不着撒盐巴，我站那里撒一泡尿，照样可以把羊馋住的。哈哈…”。说完尾随着他的女人跟在羊群后面，屁颠屁颠地走了。我在想，一个城市里的人，能把自己种活在乡村世界里，一年四季看山看水看羊，过一种素洁的生活，过得滋味甚浓，也是一种本事。人生最大的成功，除了拥有一个好的身体，就是拥有一个好的心态，行走天地间，不愧对良心，不愧对他人，活得坦荡荡，夫复何求？

忽一阵山风吹来，凉凉的把我从遐想中惊醒。看着两岸秀美山峰，心里舒坦极了。正如沈丛文先生说的：“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，行过许多地方的桥，看过许多数次的云，喝过许多种类的酒，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。”我敢说，英雄大峡谷是红水河流入都安最美的景点，如深闺中的倾国女子，让人流连忘返。

山风吹过，我衣袂飘飘，内心满满。站在这里，遥望群峰叠翠，眼睛明亮有神；站在这里，与花草凝眸，与山水对视，和自然说话，和自己微笑，山间水畔的清逸之气，把身上、心上的烟尘涤荡去了，感受远离尘嚣的宁静，与世无争的淡泊，随遇而安的悠闲；站在这里，仰望大山，我相信很久以后，我还会有这样的记忆——一个清晨，一些景致，一些事物…仿佛被什么紧巴巴地拧在一起，拧出一种独特的滋味。

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，那么流经广西都安的红水河就是沿线人民的母亲河！红水河流经都安县境内几十公里，不论四季轮转，还是岁月更迭，她既像母亲一样无悔地哺育着两岸居民；又像美少女一样幻化出万种风情，给人美好的向往。每次驱车路过这里，如同赴一场大自然盛大的约会，让我心潮澎湃不已。感谢这山霭、这流水，供养着山里人心灵的纯净；感谢大自然的赋予，让赴约之人懂得花草树木之灵，鸟兽虫鸣之妙，体会自然之深邃，人生之意味。

编辑:审国颂陈昌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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